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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马] 浅眠 04

老马双赢,谢胖也首胜了,预祝马哥今天也能赢。

(湖南菜这么辣是我编的,韩金这么能吃辣也是我编的)

前篇:1 2 3

——

 

 

他很快又闪躲了,眼神之交是除血液以外最亲密的融合,现在的韩金还无法承受。他的胆识全权交给了比赛场上的操作,没留一点给自己的情感。他闭一闭眼,把那些跌宕起伏的情绪平缓化:“玩笑开大了就不好玩了。”仿佛是在映射之前选择了大冒险的自己。

谢天宇却穷追不舍:“我给你时间考虑。”

“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韩金顿了顿,才说:“就是不可能。”

“你喜欢男人,我喜欢你。”谢天宇的眼神从不躲闪,那是一把温柔的长矛,尖端是钝的,刺不穿韩金的盔甲,却在表面轻轻地搔刮。他又补:“如果你对我没有排斥的心理,我希望你考虑。这不是当初大冒险的时候那种莫名其妙的玩笑了,我现在没喝酒。”

谢天宇是个简单的人——初识的韩金就这么认为——他把纯粹写在脸上:开心时眉眼飞扬;沮丧时双唇微张目光远远地盯着一处;愤怒时五官都是坚韧的刺。韩金很容易从他的话语和面部表情中读懂谢天宇,即使他若有所思时,这思中黑白,韩金也能略知一二。所以当他把自己毫无保留地赠出去时,正因韩金明白这其中虚实,一时也是乱了分寸,双唇闭了又张,愣是什么都没说。

“我等你答复。”谢天宇说,然后又回到了游戏中。他急躁地点击英雄的头像,换了又选,选了又换,等到最后一秒才锁定了佐伊。进入游戏后的他借由操作来掩盖自己的紧张,抖动的双腿却不断地暴露他,但韩金又何尝不是做着同样的事——他操作依然精湛,却喝空了一瓶水。

谢天宇逐渐被游戏的进程调动,暂时忘记了自己才刚跟队友表白这件事,全心全意地投入其中。他在一波混战中躲掉了无数技能,但不敌劣势,队友一个个倒下,他扛起了大任将对面的打野和上单杀掉,阻止了对面动大龙的意图。剩下的两个残血双C带着一个尚且健康的辅助追着他半个地图跑,他在命悬一线中等待着闪现的刷新。谢天宇盯着那个CD条转啊转,终于,在下一秒就要刷新时,隔壁的韩金突兀地冒出一句话。

“行,我考虑。”

谢天宇手一哆嗦,闪现是好了,他没摁出来,被对面的辅助泰坦钩中后,还是没能逃脱升天。

他盯着黑白的屏幕看了几秒,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又回过头去看韩金,后者早已经结束了一局游戏,调出输出面板查看。谢天宇说“你再重复一遍”,韩金自然没理他,低头刷了会儿手机后就起身说要去便利店。仍在游戏中的谢天宇快速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到自家的高地被推掉后,为了防守还死掉了三名大将,心态大崩的队友发出了投降指令,四人点了确定后,谢天宇丝毫没有犹豫,点击了同意。

他拎上外套跟了出去,面带笑容——是世界上第一个掉回钻一还如此开心的职业选手。

 

一年中的二十四个节气,立春二月夏至六,所以大多数人都认为当这些日子来临时,才算是真正地跨入了下一个季节。但对于职业选手来说,关于春夏,听得更多的是赛制的名称。他们跌跌撞撞地打完了春季赛,实力与名次中庸地排在第四,是许多队伍虎视眈眈的,也是他们必须奋力向上的位置。

等夏季赛来临还有一个多月的休息时间,韩金在上海呆了一会儿后,很快就买好了回湖南的高铁票。他回去的那天下了淅沥沥的小雨,位置靠窗,他就盯着这方正外的景色,将那些连绵的云彩和山脉收入眼底;又看到远处有寥寥农民,在硕大的田地里干活儿;电线在路途中却从未消失,盘杂在一根又一根杆上,是有些雏鸟的巢穴以外,也是信号与网络在每一片大地上覆盖的表征。韩金很快就疲了,短暂地睡了一觉后,湖南是一个大晴天。

他提着行李走出火车站,是亲人来接他。回家的路上有很多不痛不痒的问题,关于生活,关于成绩,关于温饱与冷暖,全是些自知的东西,因此对于回答者和提问者来说更像是一种义务,答案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韩金坐在后座,靠在窗上回复消息,看一些无趣的趣闻,在许多九十九加的群聊通知中翻到了一条消息。

高中时候的韩金喜欢游戏,下到手游上到电子竞技,当时还没有那么好听的名号,老师和家长都觉得游戏是祸害,所以当时年级里玩得比较好的兄弟都是打游戏的。他们做了个群,现在偶尔也有联系,在韩金出名以后群里也时不时会发来祝福和关于比赛的讨论,算是韩金的整个青春——自然也有他喜欢的少年。

他上一次在群里发言是几分钟以前,朴素的聊天气泡里写着一句话:正好我也要回来,大家也好久没见了吧。

韩金停留在不断刷新的群聊界面上,没过多久,手机就轻微地震动起来。他退出,打开了私聊页面。

——聚会,你去吗。

时隔两年,这是他发来的第一条信息。韩金的脸上依然毫无起伏,但却没有了动作,看着屏幕上的发送时间从刚刚慢悠悠地走到了七分钟前。他没尝试打些什么,大脑代替手指犹豫。但很快,来自另一款社交软件的信息提示出现在了屏幕上方,他瞥一眼——月底的时候,我来找你。

他眉头轻蹙起来,幅度不大,伸手指点了进去。谢天宇的刚发来的信息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韩金回了一个“?”。

——放假出来旅游。

——自己?

——对,酒店订好了,有空出来的话,可以给我介绍介绍。

——。

和谢天宇之间的对话通常是即时的。他的个性直爽,从不拐弯抹角,因此韩金也没了犹豫的理由。他又回到了群聊界面,往上刷找到了聚会的时间——五月二十九。这次他没再踟蹰了,把没回复的问题作了答复。

——去。

 

谢天宇拖着箱子从机场出来的时候,韩金没去接他。他们在酒店门口碰头,正直春夏交替期,谢天宇已经换上了一件白T恤,而韩金外面还套了一件薄外套。他们拿了房卡上楼,还没到房间谢天宇就往电梯墙上一靠,“我好饿啊。”

韩金靠在另一堵墙上,“你想吃什么?”

谢天宇拿房卡的钝角挠自己的头发,“都行,反正现在什么都比飞机餐强。”

“那逛逛吧。”

“走着。”

他们走进一家商场,大多数品牌和餐厅都与上海的大同小异,全国的一二线城市都成了对方的影子,科技的发展和时代的进步使五湖四海的朋友都能尝到同样的美食之后,地域也就变得模糊起来。购物对于两个男人来说没什么诱惑力,外加刚下地的谢天宇仿佛下一秒就要因为低血糖倒地,他们匆忙地走进了一家不用排队的饭馆里,坐下才发现是吃湘菜小炒的,也算是不枉此行。

谢天宇来回地翻着菜单,时不时也看一眼韩金,“你们这儿都有什么好玩的吗?我第一次来,也没查资料。”

韩金思考了一会儿才答,“也没什么好玩的。”

“本地人都这么说,我觉得上海也没什么好玩的。”

“确实。”

“你在那儿呆了这么久,也算半个本地人。”谢天宇笑他,喝口水,又问:“你明天有空吗?我人生地不熟,带我转转?”

韩金翻页的动作迟钝了半秒,犹豫片刻,仍然是躲闪着眼神。他说,“明天我有事。”

谢天宇从菜单里抬起头,“什么事?”

“高中同学聚会。”

谢天宇脑子简单却快,很快意识到了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他也来?”

韩金点头。

这下他们都沉默了,谢天宇感到一阵失落。这种情感已经太久没靠近他了,他好像学会了怎样没心没肺地笑、哭,即使是战绩不尽人意,他也总能从沮丧中找到希望的出口。现在的他在焦躁中回到了过去,想起来,原来失落是这样难过的。他翻页,却没在意菜名,装腔作势地回:“哦,那行,我自己在附近转转吧。”

他们吃饭,点的是经典的剁椒鱼头和辣椒炒肉,谢天宇为了苟活,又点了一盘最常见的番茄炒蛋。结果一餐还没结束,剁椒鱼头和辣椒炒肉几乎没怎么动过,谢天宇把番茄炒蛋和白米饭吃了个见底。服务员不愧为老辣的姜,直接就端了一壶冰水,也不拿走了,就搁在谢少爷跟前放着,还没等里面的冰化完,那一壶水就已经被倒干了。

谢天宇的眼眶、脖颈、耳廓全是红的,把他的泪痣周围也染红了。而隔壁的韩金面不改色地吃着谢天宇剩下的两道菜,面前的温水只喝了三分之二。

“你不是胃不好吗?”谢天宇有点怀疑人生,也有点怀疑韩金的身体构造。

韩金又吃一口辣椒,“还好,不辣。”

谢天宇拿剩下的冰捂脸,吸了吸鼻子,“我感觉你不是人。”

韩金藏不住笑意,“谢谢。”

“我也感觉我今天可能要死在这。”

“……可能明天吧。”

他们同时沉默了半晌,谢天宇才反应过来。

“韩金我操你大爷。”

 

 

TBC

(一如既往,希望有更多的评论,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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