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 rouille et d'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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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马] 浅眠 01

挺矫情的,私设也多,姑娘们慎重啊

——

 

 

外面又下雨了。

巨大的战队标志在深宵中仍尽职地发着光,与两排的路灯一溜儿过去,排成一条直线。马路对面的广告牌上印着当红明星的代言:笑得灿烂,两排牙齿白得反光,苹果肌一抬,把两只眼睛都挤没影儿了。落的雨滴滴答答、淅淅沥沥,远远望去,仿佛这位喜笑颜开的代言人真切地哭了起来。

韩金又醒了。他在迷糊中夺回了意识,眼珠在菲薄的眼帘里打转,想对抗这股力量回到深沉的睡眠中,却仍然未果,睁开了眼后,睡意一哄而散。他无奈地轻叹一声,又不敢闹出太明显的声响,怕惊醒了枕边人。

事出有因,谢天宇睡觉不老实,喜欢抢被子,所以起初的那几次韩金判断他是被冻醒的。从此多了一床被褥,安心地躺下以后,韩金期盼着能睡个完整的好觉。但当这一次他睁开眼够到旁边的手机后——三点十四分——是又醒了。

清醒的时间总不会维持太长,韩金转过身去,谢天宇仍睡着,双眼紧闭,姿势狂野,有滚烫的重重的鼻息和参杂在其中的几声薄鼾。他解锁手机把亮度调到最低,看了些不痛不痒的新闻和无声的视频,很快,他又感到倦意袭来,放下手机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有时他醒一次,有时好几次。如果意识被鸟啼唤醒,那么等他抓住手机后,多半是五点多了。他仿佛和闹钟在赛跑,运气好的时候能赶在它之前先穿过那条终点线。

窗帘没拉实,一柱微弱的光线恰巧地落在谢天宇脸上。这一次韩金放弃了回笼觉,索性坐了起来,出神地盯着看了一会儿,弯曲的后背为他挡了光。谢天宇正巧朝韩金偏了个头,却眉头紧蹙,将近拧成一个人字,眼皮带领着睫毛一同颤动着,是里面的黑乌子在无意识地跳舞;鬓角和额头浮着薄汗,看上去像是做了一场不太好的梦。韩金不忍心叫醒他,又怕他病了,伸手去探了探他的体温。确保正常后,顺着眼角,他鬼使神差地抚了抚那颗张扬又感性的痣。指腹蜻蜓点水,却很快感到心中七上八下,像水桶摇摇晃晃地快要翻了,韩金赶紧撒了手下床,落荒而逃,洗漱之后套了件外套就出门了。

他不算很饿,但一转角就是早市街,顺着香味也买了两个菜包,又顺了瓶豆浆——想到基地里的其他成员都是起床吃中饭的典型现代青年,更是有些人才刚睡下没多久,韩金放弃了帮他们带早餐的想法。

 

浅眠这个事儿持续了有一段时日了。以前在白天清醒的时候韩金也曾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拿一把锥子往大脑深处凿,凿到最后碰到一块硬石,茅塞顿开,发现是和谢天宇在一起后的三个月开始的。

谢天宇在外吹逼时总说:我和司马在一起是必然的。至于如何必然,韩金从来没问过。他咬了一口菜包,热腾腾的气朝他窜,往眼镜片上蒙了一层雾。他的生命如这上升的气流,飘了二十一年,这其中有一笑就有梨窝的让人倾心的女同学、有让人感到不快的老师、也有几个曾经有共同语言的挚友,等天涯各一方时又不再联系;但无论有谁,韩金都能想得起来。老师嘉奖了他古诗词背诵比赛的第一名,称兄道弟的同学希望他能在考试时伸出援手,韩金却没有刻意地去记起或忘记,而是像四季变换冬去春来一样,那些人和事,诗词与佳句,就这样自然地留下了。

初中的时候韩金喜欢过一个女生。她留着利落的短发,齐肩,双眼皮的褶子很深,抬眼望向任何人的时候那双眸子都湿漉漉的,像一头初来乍到的鹿崽,灵动而活泼;和三两好友讲到什么笑话时会咧嘴笑得很自然,一边有一颗有些长歪了的虎牙,尖尖地露在外面,害羞的时候从耳廓开始红,讲不过了就跑,在走廊里留下了一长串银铃。

晚霞把韩金的脸和心烧得通红,和人告白的时候仿佛心脏已经熟了,剖出来就可以吃了。他如站针毡——赤着脚裸露着心脏——把他的真情和爱公之于众。可那女孩儿拒绝了他。此时嘴角和眼角一块儿耷拉下来,望向他的那双眸子里不再有灵动和活泼,取而代之的是怜悯和歉意。她是个好女孩儿,道了谢后,礼貌地把他的心捧在手中,还了给他——它沉甸甸地,又很烫手,是一个初中男孩儿倾尽一切的勇气和心意。但她没有把它摔在地上,即使烫伤,也还是小心翼翼地捧着,安回了原处。她咧一咧嘴,却看不到那颗长歪的虎牙了,说:我们还可以当朋友的,是吗?韩金的视线越过她的头顶,绿草茵茵之中有寥寥几人还在踢球,偶尔有球撞到门杆上发出的一声钝响,还有球员之间的调侃和笑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仿佛是在嘲笑他的、讥讽他的。

“你去哪儿了?”

谢天宇站在韩金跟前,睡眼惺忪地挠着头发,那些笑声便从他耳边消失了。韩金不知不觉已经走回基地了,此时手里还捏着小半个包子,袋子里还有另一个,豆浆更是一口都没喝。他愣了一下,才说:“买早点。”

“起这么早?”谢天宇朝他走过来,凑近着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眉头又蹙了起来:“你又醒了吗?”

韩金没想过瞒他,“嗯,看天亮了就直接起来了。”

谢天宇破天荒地没再说下去,盯着韩金眼下的那圈乌黑看了一会儿,又缩回了脖子,“我一看你没在,就想你应该起来了。”视线紧接着瞥到了袋子里剩下的一个包子,“给我买的?”

“送你了。”韩金把剩下的两口包子并成一口吃掉了,暂时没了食欲,转身又要走:“我再去买两个。”

“那我要肉的。”谢天宇接过塑料袋,一边往洗手间走去。

“嗯。”

清晨的基地大多是安静如鸡的。睡的睡、工作的工作,等到了晌午才陆陆续续传来一些日常对话。自五月份开始和谢天宇处上对象,到现在已经是四个月,韩金在最近的这四个多星期里学会了与浅眠磨合,转角卖早点的老阿姨都认得他的样子,他也逐渐习惯了空无一人的训练室。今天的谢天宇是个纯粹的意外,韩金提溜着两个肉包推开训练室大门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位子上垂着脖子玩手机了。

电子竞技没有梳头,即使谢天宇剃去了鬓角两侧的头发,头顶却仍炸开了锅。他刷几条微博,身体换个姿势,他的头发就跟着一起晃一晃,几根特别不听话的飞在外面,周围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跟着一起摇动。韩金的眼睛跟着飘呀,心也有点飞,打住不看了,把肉包往人跟前一放,顺手把空的豆浆瓶扔了。

谢天宇见人来了,把手机放回口袋,“排吗?”

“等你吃完吧。”

“不碍事。”说着便拿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看到了彩色头像的一刻发去了游戏邀请。

早上是低峰期,C位双排总要更多时间,谢天宇趁着这个时候把早餐解决了,选英雄的时候正好是最后一口下肚。

 

一开始,也不知道是谁招惹的谁。

上海的雨季变幻莫测,上一秒的晴空万里这一秒就被乌云划开一道口子,流下了疼痛的眼泪。他们在这样的阴天里吃下了三连败的苦果,车内的人和车外的空气一样低气压,回程的车上只剩下落雨声。回到基地的人群四散,有人打球、有人直接休息了,都尽可能从失利中找回自我。谢天宇也不例外,他拍着篮球出门时看到韩金已经打开了电脑开始登录熟悉的游戏界面了,他没多想,回来的时候雨水和汗混合在一起,路过训练室的时候看到韩金又进了一场新游戏。

他停下了脚步,“一直在排?”

韩金闻声扭头看他,才答:“嗯,回来以后一直在打。”

“连跪了?”

“还行吧。”

谢天宇又试探他,“那是不甘心?”

沉默了半晌,韩金才答:是不够努力。

谢天宇身上还冒着滚滚热气,杵在那儿看到全兵出击,犹豫再三,还是先去洗了个澡。等他顶着半干的头发走进训练室时,韩金正好结束了一场游戏。他给他递了瓶水,在他旁边坐下。

“一起排吗?”

韩金一脸诧异,“不吃饭?”

“还没到点,不太饿。”随即又问,“你饿了?”

“不饿。”

“那就来一把。”

他们在电脑前无声地操作,如大多数他们一同打过的比赛一样。谢天宇在团队中充当着半个指挥的位置,但排位赛毕竟比不上正式比赛,私下也是寡言的那类,除了偶尔问些技能点的冷却时间和敌方位置以外,他和韩金一同全神贯注着。游戏赢得很快,他提议再来一把,韩金用行动代替了语言,拉他进了房间点击进入队伍。来回下来分数上上下下,输赢无定,倒是没太大的变化。

等最后一把结束时,谢天宇撑了个懒腰看一眼时间:“哇,快八点了?”

韩金也看了一眼,“我也没注意。”

“那……”谢天宇若有所思,“出去吃吗?”

“……走吧。”

基地附近没有什么非常上档次的餐厅,他们便坐在一家大排档里吃烤鱼。谢天宇上筷子却老打滑,韩金看不下去了,给他翻了个面把鱼肉都剃到锡纸上。谢天宇觉得心里有些抖,暖呼呼的,仿佛错把王老吉当威士忌喝了。

“你平时也不干点别的吗?”他道了谢,目前的关系还停留在浅薄的友谊上,往深处发展的途中。

“看小说,或者电视剧。”他擦擦嘴,“有时候也聊天。”

“我看你经常和平野绫排。”

“认识很久的朋友了。”

“哦。”谢天宇又夹一筷子鱼肉,就着锡纸里的酱一起吃了。

“那以后我们也能多排排。”

“怎么说?”

谢天宇笑起来,“让你也认识认识我呗。”

 

 

TBC

不要脸的说我想要一些评论

连载不易,冷坑使人流泪

让这个世界多一些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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